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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村改的调查

2019年,顺德吹响了村级工业园改造的号角。当时,各乡镇办都立下军令状,定任务,定时间,定责任人,立誓要完满完成村改任务,并形成经验,给全省打个样。

两年过去了,村改如期如火如荼地展开,取得了一定的成绩,也遇到了一些阻碍。成绩主要来自于村镇领导干部的辛勤工作。阻碍主要来自村民不同的利益诉求。为了弄清村民的真实想法,近期我们走访了几个特殊的村民。


(一)

村民刘二虎今年53岁,原来在当地一家蓄电池厂上班,村改开始后,虎伯(本地村民称刘二虎为“虎伯”)就从这个厂辞职了。虎伯一家弟兄四人,大虎二虎三虎四虎。老三在99年的时候从村里买了一块地,搞了个家具厂。由于当时家具特别赚钱,一把卖两百元的椅子能够赚到一百块,所以厂子发展的很快。后来,为了扩大规模,老三又从村里买了一块地,盖了新工厂,原来那个简易的“棚子工厂”就租给了别人。谁曾想,没几年的功夫,工厂再次需要扩大,就又搬了一个新的地方,老地方又租了出去。就这样,老三倒腾了几次,不仅新工厂达到十几万平方的规模,租出去的三个老工厂每年也能有两千多万的收入。

在村改大力度推进的这种情况下,虎伯以及刘大虎(未见到此人)被其弟刘三虎从工厂喊了回来,要两个哥哥保护老厂房,不让拆迁。


(二)

村民李士其也是做家具起家发财的,他的厂房更大,租出去一半,自己用一半。李士其对镇里的意见非常大,原因是在摸底排查后,通知他说有两层楼是违建,要他限期拆除。李士其抱怨说,楼房我盖好十几年了,从来没有人说是违建,现在村改了,就说是违建了,他认为政府不想赔钱乱找借口,所以李士其也是反对拆迁的积极分子。


(三)

有一个叫丁颖的女老板,看上去干净利落,一看就是个女强人。她从村民宝哥手里租了四间厂房,租期10年,现在3年刚过,手里的订单忙不过来,我们交谈时,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,就接了几个电话,都是催货的。我们问她,现在生意都不好,你为什么这么兴隆?她笑一笑说,自己的便宜,并再三不让暴露行业。

村改开始后,宝哥几次找过她,与她商量搬家还是不搬家的事。宝哥是租的村集体的地,合同没有到期,自然不愿拆迁,丁老板生意正顺,更不愿意拆迁,两个人利益一致,所以达成共识,最后一个搬。


(四)

在丁老板厂房不远处,有一家人家,还没有搬走,问问吧,里面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汉。我们说明来意,话音刚落,这个壮汉就骂开了。想想好笑,他骂的竟然不是干部,而是那些早年租地办厂发了财的人。我们问他,你反对拆迁吗?他说早该拆了,越不拆就越便宜那些(租地办厂)的王八羔子们。我们又问,既然支持拆迁,为什么还不搬走?他说还没跟政府讲好条件。我们心想,这是个要求特殊条件的人,没必要再谈下去,于是我们告别离开。


(五)

在我们另外访谈的十几个家庭中,几乎听到的都是赞许的声音,大家对脏乱差危的目前现状不认可,希望得到改变,认为政府做了一件大好事。


(六)

总结一下,反对拆迁的,都是正在开工厂的,或者把场地出租给别人收租金的,这些人数不多,但占30%左右。支持拆迁的,都是过去没有得到利益的。

但也有特殊情况。村民不反对拆迁,但补偿款想全部得到,当听说有的村要把补偿款留给集体后,就坚决反对,比那些反对拆迁的人还坚决。

我们不解,就询问了一个叫王伟的村民,究竟是什么原因。

王伟反问道:“我们的钱,为何让村干部挥霍?”我们继续不解,王伟继续告诉我们说,村干部花了那么多钱让村民投票,目的是什么,还不是当官后要加倍地捞回去。

另一个村民插嘴说,村干部不是我们选的,我们就要对着干。跟我们随行的吴编辑问他,村干部如果做对了,你们也反对吗?那个人的回答过于直率:对,只要这几个“东西”(指村干部)干着,干什么我们都反对。


(七)

以上,就是关于村改的调查。由此可见,村改是在各种利益的冲突中不断前进的。尽管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障碍,但毕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,希望持不同意见者从大局出发,丢掉偏见和自私,推动村改顺利进行。

(为保护隐私,以上人名均为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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